※原作向龙四if，无差
※如果楚子航才是那个记得一切的人
※时间线有部分改动
北太平洋上空，一架湾流G650正以极致高速撕裂云层，破空而行。
这种专为顶级富豪、巨星和政要设计的超远程商务机被设计得极为静音，即使飞行速度接近1马赫，但对于里面的乘客来说它仍然平稳舒适得宛如巨鲸在深海缓缓游动。
加图索家的办事效率极高，在恺撒打完那个电话之后，他们就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机场登上了这架私人飞机。楚子航想起去日本之时乘坐的那架噪音严重超标的“斯莱布尼尔”，加图索家的这架湾流虽然速度有所不及，但舒适度和豪华程度却远超斯莱布尼尔，里面甚至还有一个配备淋浴室的主房间。
当然这些对于楚子航来说都无所谓，就算里面只是瀑布下的一块岩石，他都能安然地在上面打坐到飞机降落。按照恺撒的吩咐，飞机上除了飞行员以外并没有任何其他乘务人员，宽敞得如同一套小居室的机舱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楚子航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这几天他就没合过眼，身下传来过分柔软的触感勾起了他积攒已久的疲惫，他整个人陷在宽大的座椅里，忽然间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恺撒在他对面，正在把座椅靠背调节到一个最舒适的角度，头顶上阅读灯淡黄色的柔光把他那头灿烂的金发照得像个暖洋洋的小灯泡，看得楚子航更困了。
“按照这架湾流的速度，到中国的时候应该是清晨。”小灯泡说。
“嗯。”
“你想好去哪儿了吗？”小灯泡接着问。
“嗯。”他应道，声音已经微不可闻。
“你可以去床上睡。”恺撒说。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他已经睡着了。恺撒恍惚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黑发男人也曾坐在那里，分明闭着眼睛却依然正襟危坐大义凛然好像天下大事都扛在他肩上，时刻准备跳起来把敌人一刀毙命。但是眼前的楚子航全无防备，平常弓弦一样紧绷的身体完全放松了，脸色还有些许苍白，看起来那么疲惫那么脆弱。恺撒出神地看了许久，最终站起身来。
楚子航从座位上醒来，发现身上披着一张薄毯。舷窗外仍然是黑夜，恺撒依旧坐在先前的位置，似乎在用电脑处理公事。楚子航把薄毯叠好放在一旁，低声说谢谢。
“嗯。”恺撒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
“你一直在工作吗？”楚子航问。
“怎么会，中途睡过了。”恺撒依然忙着手上的事，随意地答道，“你睡了很久，飞机都快降落了。”
楚子航知道他在说谎，电脑屏幕幽幽的蓝光映在金发男人的脸上看上去甚至有几分憔悴。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恺撒，在他印象里恺撒一直是生机勃勃，光芒四射的。即便是他们在日本被多方势力追捕语言不通又孤立无援不得不委身高天原的时候，恺撒都能够搞来武器和行头带着他们夜闯源氏重工直捣敌人老巢。
自从恺撒跟他前后脚离开学校加入执行部之后，他们再没见过面。但楚子航并非对恺撒的近况一无所知，他的叔叔弗罗斯特死后他成为代理家主，不仅要全权接手家族的事务，作为校董会的一员也要处理学院的问题。而因为加图索家上代家主的死亡，龙骨也随之失窃后整个秘党都不太平，恺撒面临的是怎样混乱的局面可想而知。楚子航再怎么精英也不过是执行部的一员，而恺撒则完全不同。他已经不再是可以肆意妄为的学生，他手握着秘党的最高权柄，是混血种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肩负着所有混血种甚至于全人类的未来。
而他竟然主动提出要跟着自己去中国？即使他说自己要去休假的时候轻描淡写，也不可能完全放下自己的职责。对于楚子航来说恺撒愿意帮他无疑是再好不过，但站在对方的角度来看，他这么做简直不可思议。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恺撒有多么异常。
“你不该陪我来。”楚子航沉默了一阵，颇为冷硬地开口。
恺撒停下手上的事望向他，冰蓝色的眼睛里是诧异和一触即发的怒气，这种神情楚子航很熟悉。他用这种奇异的眼神盯了他好几秒却意外地没有发作，最后化作一声嗤笑：“你知道你很不知好歹吗，楚子航？”
“抱歉。”楚子航微微垂眸，“但这是事实，其实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相信我。”
“我没有相信你，但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面对的是一位新的龙王，拥有着超乎人类想象的能力。而你是那个关键的线索，难道我要置之不理吗？作为秘党的一员，我当然要对混血种和全人类负责。”恺撒冷冷地说。
道理是没错，但且不论理论上看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即便恺撒真的相信他说的话，单独陪着一个高危混血种去中国调查这种事怎么看都很匪夷所思，这二人都再清楚不过了。楚子航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恺撒也面无表情地瞪回去，像是又一场无声的较量。
“好吧好吧。”恺撒暂时认负，“我确实没有想那么远。”
“对你来说，比起陪我回中国，给我介绍精神病院或者直接把我交给学校才是明智的选择。”楚子航淡淡地说，仿佛完全事不关己。
恺撒不置可否，抱着手臂发问：“那对你来说呢？”
楚子航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很重要。”
说实话楚子航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天是什么支撑着他走下来的，他仿佛一具行尸走肉，当恺撒用熟悉的语调叫他出名字的那一刻，他丢失的灵魂才终于回到了身体里。他清楚地知道奥丁是这一切的根源，但到底要怎么做他其实全无头绪。如果不是恺撒跟了过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说不定真的像恺撒说的那样出了学校就转身跳进密歇根湖了，楚子航无不自嘲地想。
“谢谢。”他郑重地道谢。
恺撒并没有立刻回应，过了许久才开口道：“这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中国，南方某城市。
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穿梭在高速公路上，这辆车被停放在了他们下飞机的地方。恺撒把越野当跑车开，车速飙过了道路限定的最高时速。路上的车虽然不多，楚子航还是听到其他司机愤怒的喇叭声和咒骂不停地被风传到耳边，又被呼啸着甩在身后。
现在还是清晨，天际刚刚亮起红光，他们并不着急，但加图索少爷就是喜欢开快车，楚子航自己也是个开车无视交规的主儿，没有立场批评他。
“我们从哪里开始？”恺撒偏头问道，语气里颇有些跃跃欲试的味道，那个兴奋劲介于查案的侦探和观光的游客之间。
这是他的老家，这两年楚子航满世界执行任务，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到这座城市了。高速路上绿色的指示牌写着一个个熟悉的地名，提醒着他他真的要回家了。他没想到再一次回到家乡竟然是跟恺撒一起，而旁边的意大利人飙着车哼着歌，一脸来旅游的闲情逸致。
“回家看看吧。”楚子航说。
他不清楚家里怎么样了，他也没有打电话回去问问。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直接说你好请问你还记得你有个儿子吗？楚子航没指望妈妈能记得他，苏小妍那么没心没肺的一个人，生过一个儿子这种小事肯定说忘就忘了。有时候他觉得这样也好，就当他从来没出生过，不然听到苏小妍迟早也会收到自己儿子在某科考项目中不幸遇难身亡的死讯，真到那时候她不知道哭得该有多伤心。
但他还是无法控制心里的那一丝期待和不甘心，毕竟那是世界上最应该记得他的人不是吗？他们骨血相连，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啊！
黑色的越野车拐下高速路，沿着一条湖畔的小路行驶了一段之后，迎头便出现了一排白色建筑群，都是精致的二层小楼。路虎减速缓缓开进小区大门，门口金装的“孔雀邸”三个大字熠熠生辉。
楚子航家在这个高档小区里也是最豪华的，那是一栋临湖的大别墅，还带一个自家的院子。他们把车停在旁边还没住人的一家楼下，朝着他家走去。
迎面看到一个中年妇女也向门口走去，手里提着一个空的垃圾桶，她刚刚倒完垃圾正要回去。是佟姨，楚子航家的保姆，但在他的记忆里佟姨应该在休假。
“佟……”楚子航顿了顿，迅速换了种说法，礼貌地开口：“你好。”
“有什么事？”中年妇女这才注意到这个年轻人，觉得他颇为面熟，但一时间没能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刚搬到隔壁，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楚子航随口编瞎话，“不知道主人家什么时候有空，我好带上见面礼去拜访一下。”
佟姨上下打量楚子航，这片的房子动辄上千万，这个小伙子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买得起这里的别墅？不过她能看得出来他气质不凡，说不定是个富二代。她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后金发碧眼的恺撒，那一身打扮更是贵气无比，对方在接触到她目光的时候露出一个阳光般的得体微笑。
“哎哟这么客气啊。”佟姨有些奇怪，“你俩一起住？”
“额……”楚子航罕见地卡壳了，“……不是。”他干巴巴地吐出一句，好在佟姨没有继续追问。
“这段时间怕是不行了，家里先生要出差一段时间，太太又在住院，这阵子都没人的。”佟姨说。
“住院？怎么，她生什么病了？”楚子航急忙问。
佟姨看到他紧张的神情心里生出几分疑虑。这家的太太苏小妍七年前因为精神出现问题住进了医院，这种事说出去始终不太好听，于是她含糊地说：“没什么大病。”
“她在什么医院？”楚子航追问道。
佟姨神情立刻警惕起来，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恺撒见状连忙捅了捅楚子航的后腰，解释道：“不好意思，他这个人有点八卦。我们先走了，下次再来拜会。”
恺撒露出一个标准的迷人微笑，揽过身边人的肩膀强行把他架走了。佟姨愣了愣，没想到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居然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现在的年轻人啊，她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摇了摇头，转身回去干自己的事了。
“你在干什么，你刚才看起来就像个变态！”恺撒低声说。
楚子航置若罔闻，急切地说：“去查一下哪家医院。”
“不用了。”恺撒扬了扬手里的纸，“刚在你家信箱里瞄到的。”
那是一个黄色的信封，落款是“圣心仁爱医院”，后面跟着地址。
圣心仁爱医院。
恺撒看着眼前的现代风格建筑混搭欧式古典花园感到几分困惑，精心修剪的草坪上还有几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在放风。他们刚才跟着导航一路朝着郊区开了过来，这里位于半山腰上，显然是新开发的地区，道路平坦宽阔，周围没有别的房子，甚至连路灯都没有。
“这家医院怎么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恺撒问，“而且不像是医院，倒像是家疗养院。”
“这的确是家……精神病院。”楚子航眉头紧锁，他刚才在路上查了一下这家私立医院的信息。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在精神病院，苏小妍一直心态倍棒吃嘛嘛香，怎么会精神出问题？
他们推开医院厚重的玻璃大门，在前台询问了苏小妍的房间号，直接上了四楼，在楼道尽头的一扇门上找到了她的病房。
楚子航没有立刻推门进去，从门上方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苏小妍还没起床，房间里还有一个护士在忙着什么。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现在进去的时候，年轻的护士开门走了出来。清秀的小护士抬头看到门口的这两个男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努力克制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尽量平静地问道：“你们是来看望病人的吗？”
“是的。”黑发男人点了点头，“我是病人的亲戚。”
“我怎么没见过你？”她在这里负责了苏小妍好几年，完全不记得有这种明星模特一样的亲戚来过。
“远房的。”男人说。
小护士仔细端详了一下男人的脸，发现他跟病人还挺像的，比起远房亲戚倒更像是儿子。住在里面的苏太太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这个亲戚也帅得一塌糊涂，她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这家子的颜值。她又看向旁边的金发男人，靠怎么也这么帅！不过这一看就是个外国人，她不确定地问道：“他……也是亲戚？”
“我是他的朋友。我陪他来的。”金发男人说。
“哦。”陪朋友探望生病的远方亲戚？
楚子航看小护士看他俩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在她的眼神变得更奇怪之前问道：“她得了什么病？”
“你是她亲戚你不知道吗？”小护士有些疑惑。
“她的丈夫没有告诉我们具体的情况。”恺撒对小护士温柔地笑了笑，“可以告诉我们吗？”
护士小姑娘被恺撒灿烂的笑容晃得一下子就忘了刚才的疑心，回答道：“苏太太在这里住了好几年啦，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在了。她是精神分裂伴有失忆，她的儿子在车祸里失踪了，她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从那开始就精神错乱了。她忘了自己有过一个儿子，以为自己在这里是备孕的，每天都在肚子上捆一个小枕头。唉，苏太太其实人很好的，啊不说了我要去忙了。”小护士看了看时间匆匆地走了。
车祸……楚子航愕然。
“怎么回事？”恺撒皱眉。
“你的手机给我。”楚子航说。
恺撒把手机递给楚子航，看他在网页里搜出一条新闻报道。标题是《雨夜恶性交通事故，车辆残骸被神秘搬运》，里面写道“仕兰中学三年级学生鹿芒和他的父亲在车祸中失踪”。恺撒一时之间没懂这条新闻跟他有什么关系，于是问道：“这个鹿芒是谁？”
“就是我，我的继父姓鹿。”楚子航说。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改嫁了，我高中的时候才改回本名楚子航。”楚子航飞快地解释道，“7年前我15岁，我亲生父亲接我放学，在高架桥上误入了奥丁的尼伯龙根。”
“你那时候就见过奥丁？”
“嗯。”楚子航点头，“爸爸让我跑，我开着迈巴赫逃出了尼伯龙根，但他却没有出来。在我的记忆里是这样，但现在我似乎死在了尼伯龙根里。”
“薛定谔的楚子航？”恺撒想到那个著名的物理实验，喃喃地说，“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楚子航没说话，恺撒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病房，发现里面的人已经醒了，他轻声问道：“不进去看看吗？”
恺撒跟着楚子航推门进去，看清了里面的样子。这里与其说是病房，更像是酒店的标准间，有
书桌、床头柜，墙上还挂着一幅风景油画。刚才在门外只能看到病床的一部分，恺撒这才看到整张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娃娃，床头还放着半块吃剩了的巧克力，倒像是个小女孩的房间。
而坐在床上的女人正呆呆地看着他们，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恺撒发现女人生得极美，并且保养得宜，脸上虽然有一些细小的皱纹却丝毫不见疲态。那张端庄又秀丽的鹅蛋脸跟楚子航有四五分相像。
“儿子……？”苏小妍声音颤抖。
楚子航似是没想到她能认出自己，嗫嚅了几下，终于叫道：“妈妈。”
“你回来了？”苏小妍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像是难以置信一样。
楚子航上前一步，把呆滞的女人抱在怀里。女人再也忍不住了，她死死抱住楚子航，趴在他的肩膀上大哭起来。
“他……他们说你失踪了，我找不到你，我到处都找不到你。”苏小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的话也断断续续的，“我……我把你弄丢了，儿子……你去哪儿了，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别怕……妈妈在这里。”
恺撒忽然想通了那个护士刚才说的话，苏小妍精神失常并非因为楚子航在15岁的时候死了，而是某种能力修改她的记忆让她相信楚子航死在了15岁，她不愿意被修改一直在抗拒。母亲的天性让她察觉到有人要伤害她的孩子，她幻想自己怀孕了是想把孩子放回自己体内。
她要保护他。
“没事了，妈妈。”楚子航一下一下地拍着女人的后背安抚她，“我已经回来了。”
恺撒看不见楚子航的表情，却能听到他声音里的哽咽和颤抖，脆弱得像是第一天降临于世。
“儿子，别哭……别哭……妈妈会保护你的。”苏小妍手足无措地安慰着儿子，自己却哭得更大声了。她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下来，还是不受控制地抽着气。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女人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吸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
“嗯。”楚子航点点头，“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已经回来了。”
“我……”楚子航说不下去了，他再怎么会编也编不出一个合理的瞎话解释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说实话就更不现实了，现在苏小妍精神不稳定，说不定进一步刺激到她。
“你不用解释的，子航，你没事就好。”苏小妍察觉到儿子的为难，没有再问。
“你就跟你爸爸一样。”这个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的女人说这话的时候清醒又无限包容，她没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像个母亲的样子。
楚子航震惊地看向苏小妍，这个好命的漂亮女人比他想象中要聪明太多。男人其实很愚蠢的，自以为什么都不说是在保护女人，但不知道其实是女人在包容他。
“你一直是我的骄傲。”苏小妍轻轻地把他抱着怀里，温柔地说。
恺撒自觉地退出了病房让他们两人好好说话，他站在门外视线却一直无法从这母子二人身上移开。他失神地看着楚子航和苏小妍，冰蓝色的眼睛里漫延出如水般怀念和悲伤。
从医院出来之后，楚子航就一言不发，恺撒也陪着他沉默。他们把车开到市中心，下了车漫无目的地闲逛。
“你就把她留在那里？”恺撒终于忍不住问。
“嗯，她在医院很安全。”
“你刚才给了她什么？”恺撒看到楚子航临走之前似乎写了个什么东西交给苏小妍。
“你的电话号码。”楚子航不假思索地说。
恺撒哽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没有。”楚子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她能联系到我的话才不会太担心。”他又继续解释道。
“好吧。”恺撒无奈地说。
“恺撒，我要去找奥丁算这笔账。”楚子航忽然驻足停了下来，他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明明戴着黑色的美瞳，眼睛却明亮得如火般燃烧。
“当然。”金发男人轻快地说，接着语气一转显得凶狠又霸气，“谁要是敢这么对我我一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管他是神还是什么东西。”
“你相信我说的了？”楚子航问。
“嗯。”恺撒轻轻点头，“我看到你们之间的眼神……那种眼神不会是谎言。况且你跟你母亲长得真的很像。”
楚子航垂着眼睛，淡淡地笑了笑。
“我说，”恺撒忽然问道，“你在干什么？”
他们正好走到十字路口准备过人行横道，楚子航原本站在恺撒右边，却退了一步跨到了他的左边。
楚子航茫然地抬头，不知道恺撒在说什么。
“你为什么突然站到我的左边？”
“哦。”楚子航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露出一丝窘迫的神色，“我……中国人说男生过马路的时候要走在女生的左边好保护她。”
“你把我当女生？”恺撒的蓝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不是。”楚子航觉得干巴巴地解释，“我只是习惯了。”
中学的时候他的漂亮老妈告诉他男孩子要绅士，过马路的时候一定要走在女生的左边，一个表示要是有车撞过来也是先撞我的意思。他一直谨记于心，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于是这个技能有时候会无视对象全自动发作，不过一般来说也不会有人发觉。
比起感到被冒犯，恺撒这个从小受骑士精神熏陶的正统贵公子被这个奇怪的东方绅士礼仪和奇怪的楚子航逗乐了，他看着楚子航前所未有的尴尬脸色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谢你，楚绅士，需要我献上一个吻吗？”恺撒乐不可支地揶揄道。
“闭嘴。”楚子航冷着脸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发男人站在路边笑得前仰后合，引来不少行人侧目。楚子航僵硬地杵在那里，简直想往他脸上来一拳。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恺撒笑累了。
“你想吃什么，Aspasia？”楚子航想起了那家米其林三星的意大利餐厅，他曾经为了路明非的约会给恺撒下套让他帮忙订座，他还为此付出了一个“许诺”，虽然恺撒至今也没有找他兑现。
“在你看来我这么没有品味么？”恺撒不屑，“当然是路边摊！一个地方最地道的美食都藏在街头小巷里！”
“这是你老家，你肯定知道本地人才知道的美味吧。”说到美食恺撒一下子神采奕奕起来。
“我不知道。”楚子航诚实地说，这着实不在他广阔的知识储备里，“我们家吃饭从来只去餐厅。”
“你也太少爷了吧。”恺撒抱怨道。
唯独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楚子航想。没关系，恺撒大手一挥掏出手机，他们还可以在网上查。于是路过的人们看到两个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男人戳在路边，一黑一金脑袋凑在一块手机屏幕上……选餐厅。由于加图索少爷非凡的挑剔程度，他们站在原地足足挑了二十分钟才勉强选出了目的地。
“快走吧楚少爷，我给你当了大半天的司机还没吃上一口饭。”恺撒催促道。
“遵命，小姐。”楚子航终于逮到机会反唇相讥。
恺撒只是笑了笑，接受了这个称呼。楚子航感受到了加图索少爷异常的好心情，开始怀疑他真的是来休假的。虽然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是每个贵族的基本修养，而且恺撒一向乐观到有些缺心眼的程度，但是能在这么诡异的情况下轻松成这样也确实不太寻常。
“你不会真的是来中国休假的吧？”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啊。”恺撒很坦然地说，“不过不是在中国。”
金发男人顿了顿：“我的假期是你。”
“你什么意思？”楚子航皱眉。
恺撒正要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楚子航看到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无比严肃。
“发生了什么？”
“路明非，”恺撒语气沉重，“叛逃了。”
TBC
P.S.一直想写出框框那种原汁原味的恺楚相处，但这章感觉完全写飘了，写得我真的很想死，我写不动了了ORZ呜呜呜需要大家的评论交流才有动力（开始明示
下一章小路要上线啦，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周末会更新。
